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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【過錯】

 

  在無盡的歲月裡,我日日夜夜過著愧疚的生活。

 

  如果與御館大人的相遇,可以在我因強大而過於自負前,抑或是對方因歷練而成熟後,或許,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吧。

 

  「以密林中部河流為界,由南而北展開防線後進攻。」御館大人邊說戰術,邊在地圖上分別標出進攻及防守位置。

 

  身為歷代中最年輕的名門當家,御館大人有著老當家所沒有的衝勁與野心,更有著一般御侍所沒有的宏觀與氣度。我想,那就是他所深深吸引著我的地方吧。

 

  雖然其餘家臣們總是私下對我說:御館大人還太年輕、太急著想證明自己了,你身為他最親近的食靈,偶爾還是幫忙勸勸他吧。

 

  但,年輕又如何、想證明自己又如何?御館大人不正是因為堅持理想、追求目標才顯得閃閃發光嗎?

 

  然而,雖說我較樂見御館大人放手一搏的豪邁作為,但此戰攸關國家,有些話仍須對御館大人如實相告。

 

  「大多武將對於這討伐墮神的計畫仍有疑慮,說風險還是太大了些,還望御館大人三思。」

 

  「別擔心,這不是還有你在嗎?」御館大人毫不猶豫地回話,抬起頭來望著自己,柔和的眼神裡充滿了信任與肯定。

 

  我清楚地知道,我喜歡被他用那樣的眼神注視著。

 

  或許,是一時自視甚高,又或者是被虛榮心沖昏了頭,我竟然應下了明顯超過能力所及的任務,不顧其他隊友的勸阻,帶領隊伍走上不歸之路。

 

  「薑餅穩住,注意東北方!」「甜豆花,積極起來!」

 

  在北方戰線中,御館大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指揮著調動隊伍,即使墮神的數量不斷增加,甚至遠遠超過想像,依然從容以對、毫無懼色。

 

  然而,迎面而來的是數以萬計的墮神,原本該是白茫茫的雪色場景,因墮神的聚集而成為黑壓壓一片,對身心都造成了極大的壓迫,看著隊友們身上的傷勢不斷增加,連一向平靜冷漠的雞尾酒都顯得面有難色,前所未有地,我感受到強烈的恐懼及無能為力。

 

  在那大雪紛飛的夜裡,在鮮血、殺戮及死亡面前,我終於看見了自己因自負而造的孽。

 

 

 

  【抉擇】

 

  在強化型暴食的襲擊下,隊友們一一不支倒地,御館大人走向前去,按著甜豆花左胸口默念了幾句,而後甜豆花便隨著銀白色光芒的降臨徹底消失。那是御侍的專屬技能,解除與食靈的契約,讓食靈回歸天地之間,待能量恢復過後再次進入召喚輪迴。

 

  在這裡與御館大人分離並不是我所想要的未來,我撇過頭不願再看,定了定心再次朝暴食攻了過去。

 

  我在心裡告訴自己:只要攻下這隻暴食頭目便能獲得短暫的休息,便能對於我錯誤判斷造成隊伍損失一事向他道歉。

 

  再次揚起手中武器,在敵我雙方都殘血的狀況下,決一死戰。

 

  我無暇顧及自身傷勢,咬緊牙關操縱手中武器,抓緊時機刺穿敵方弱點,兵刃相接,我確信那最後一擊已成功取下對方性命,但暴食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也毫不遜色,瞬間眼前一片漆黑,我無法判斷暴食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何種程度的傷勢,只知道自己力量瞬間被抽乾,雙腿再也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。

 

  「水信玄餅!」

 

  御館大人扶住了直接跪倒在地面上的我,而後卻是將手按上我左胸口,我清晰地感受到,他的右手正顫抖著。

 

  憑著最後一絲力氣,我握著御館大人的手並將它移開胸前:「別這樣,求你,不要這樣對我......」

 

  「你知道,我也不願如此,」御館大人連聲音都帶顫抖:「但你傷的太重,回歸重塑會讓你復原的快些,也不用承受調養身體的痛苦。」

 

  「我想在你身邊,那些苦,我能忍的......」

 

  我身體裡的靈力以極快的速度在流失,即使緊閉著雙眼仍能感受到強烈的暈眩感,盡可能聚集的意識也逐漸渙散。

 

  再也沒有力氣去把那些想說的話說出口。

 

  我想在慶功宴上看著你既謙虛卻又難掩自豪的笑容,也想看你那新婚的妻子替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孩子。

 

  我還想繼續看著與你相關的所有一切。

 

  所以拜託,不要讓我活在沒有你的世界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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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凝夜(Nydia)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